《现代中医药》
0 引言
我国史料对瘟疫早有记载,如《周礼·天官·冢宰》:“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,四时皆有疠疾。”《吕氏春秋·季春纪》则记载:“季春行夏令,则民多疾疫。”中医学上,针对瘟疫的记载最早可追溯到《黄帝内经》的《素问篇·刺法论》[2]:“黄帝曰:余闻五疫之至,皆相染易……”。虽无“瘟疫”这个病名,但已经描述出“疫”具有传染性。到了隋代,巢元方的《诸病源后论》记载“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,则病气转相染易……”,提出了“疠气”“乖戾之气”。唐孙思邈所著《备急千金要方》[3]曰:“疫气流行,死者极众。”从此可见古人已经意识到“疫”病是一类具有强烈传染性、病情危重凶险的疾病。明清的《温疫论》《时病论》等书已将瘟疫理论的认识日趋系统完善[4]。
1 COVID-19病因病机
根据国家卫健委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(试行第六版)》,以及发病特点和流行趋势,确认新冠肺炎属中医“疫”病范畴[5]。明吴又可《温疫论》其曰“夫温疫之为病,非风、非寒、非暑、非湿,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,其传有九,此治疫紧要关节”,“温疫之邪从口鼻而入,则其所客,内不在脏腑,外不在经络,舍于伏膂之内,去表不远,附近于胃,是为半表半里”,主要讲述自然界的“异气”“戾气”、“疫气”是瘟疫的致病原因,且具有传染性、流行性,病情重且变化多端,而口鼻为感染途径[6]。清叶桂所著《温热论》论述“温邪上受,首先犯肺,逆传心包”、“盖伤寒之邪,留恋在表,然后化热入里;温邪则化热最速。未传心包,邪尚在肺”[7]。描述了瘟疫病位以及传变。从五运六气来分析[8],己亥年属土运不及之年,依据中医阴阳五行学说和及藏象理论,木克土,而脾属土,肝属木,肝木克衰弱的脾土,导致肝强脾弱局面。脾具有运化的生理功能,其中包含运化水湿的作用,运化水湿又称运化水液,是指脾对水液的吸收和转输,调节人体水液代谢的作用,即脾配合肺、肾、三焦、膀胱等脏腑,调节、维持人体水液代谢平衡的作用。若运化无权,易造成湿浊内生,许多新冠患者可见舌苔偏腻,身体乏力、倦怠,或腹胀、便溏、恶心呕吐等消化系统症状;同时肝木亢,肝主升、主风,故患者表现出发热、周身酸痛、目红眼赤等症状;五行中,土生金,金克木,木盛侮金,导致肺金受损,表现出咽干、咳嗽症状。
根据古籍并结合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特点,中医界将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归于中医“瘟疫”,大多学者[9-11]认可“湿毒之邪”致病病因,外感湿毒,湿邪郁闭,伤及肺卫,正气不足,无以抵御外邪胜邪,随着疾病发展,邪毒化热入里,热邪燔灼,伤阴耗气,进而浸淫脏腑,毒热交著,营血煎熬成瘀,又因传变迅速,直达心包,发为危候。病理特点为“湿、热、瘀、毒、虚”。肺位最高,肺为华盖、娇脏之称,开窍于鼻,外合皮毛,外感六淫之邪自口鼻皮毛而入,多先犯肺,肺叶娇嫩,不耐寒热,易被邪侵而发病,湿毒疫疠从口鼻或黏膜侵入人体后,犯及肺卫,表现出咳嗽、胸闷等肺系症状;肺与大肠相表里,且与胃相通,故易传变至胃肠,由于“湿毒之邪”为主要病因,因“湿”易阻遏气机,湿易困脾,所以一些新冠患者出现腹泻、腹胀、胸脘痞满等脾胃系统症状。若未及时治疗,病邪入里,闭而化热,阳明腑实,腑实不通,肺气郁闭加重,瘀闭肺络及心包,进而出现呼吸困难、低血氧症等症状;若医治不及时,则易出现湿毒瘀闭气机,气机闭阻,内闭外脱而危及生命,所以较为严重的患者则快速进展为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、脓毒症休克等重症。
2 COVID-19中医治疗
根据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(试行第七版)[10],中医治疗上将COVID-19分为医学观察期、临床治疗期(确诊病例)、恢复期三期,并对结合每期中患者所出现的症状,进行辨证论治,进一步细分。
2.1 医学观察期
一些接触过确诊患者或者疑似患者,其本人尚未明确诊治的一类人归于医学观察期,《素问遗篇·刺法论》曰“正气存内,邪不可干;邪气所凑,其气必虚。”该句经典则告诉我们人体五脏六腑运行正常,人体正气旺盛,气血充足,运行流畅,卫外固密,外邪则难以入侵,内邪则不易产生,进而人体不易产生疾病。相反如果五脏六腑功能失调,正气不足,卫外不固,阴阳失衡,内生病邪,外邪乘虚而入,故而发病。所以病机特点倾向于“正邪相争”[11],症状较轻。根据诊疗方案,若患者乏力伴胃肠不适,则推荐使用中成药藿香正气胶囊(丸、水、口服液);若患者乏力伴发热,则推荐使用金花清感颗粒、连花清瘟胶囊(颗粒)、疏风解毒胶囊(颗粒)。前者具有解表化湿,理气和中的作用,用于外感风寒,内伤湿滞,头痛昏重,胸膈痞闷,脘腹胀痛,呕吐泄泻。金花清感颗粒、连花清瘟、疏风解毒三者主要具有疏风宣肺、清热解毒的功效。